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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日期:2010-07-21 阅读全文 (485)

2010年第14期《读者》上,有几篇文章,读来颇受感动,转载过来,聊作今后重读。
 
将悲悯化作责任《读者》2010年第14期
作者:张慕一
 
  在走川藏路的时候,我们途经一个叫良多的小乡镇,并在那里停歇,住在大路旁一个藏民用碎石盖起的小旅店里。说是旅店,实际上就是民房,房子的后头便是马棚,有几匹壮实的马安静地立着,四下里弥散着一股清淡的马的味道。
 
  旅店的大门口,便是静静的街市。大门的两旁有一些藏民用手臂挽着一些藏饰在卖,他们非常安静,像是害怕打破这宁静的氛围,连叫卖声都没有。这时,一个背着小孩手挽着首饰的男孩吸引了我的目光,确切地说,应该是他背着的小孩吸引了我的月光。那个孩子有一双极大极水灵的眼睛,头不停地扭转张望着,像是一只机警的鹤,又像是在帮忙寻找顾客。最后,小孩子那清澈的目光与我的目光交汇时,忽然盯住了我,我仿佛是受了某种亲切的召唤一般,微笑着走了过去。
 
  接着,那个男孩注意到了我,微笑着和我打招呼,并用生硬的汉语问我是不是想买藏饰。我点点头回应着,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背上小孩的脸蛋,孩子就缩起头细声笑了起来……
 
  “你的弟弟好可爱啊!”我对男孩说。
 
  男孩羞涩地低下头,脸上两抹高原红越发红了……
 
  接着,我开始问男孩:“你弟弟几岁了?”
 
  “两岁半了。”
 
  我一边与他攀谈,一边看他手臂上的首饰。最后,我看上一个藏银的戒指,顺手戴上,觉得再适合不过了。于是,我付给他钱,准备离开。一抬头,猛然看见他背上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居然还凝视着我。我终于又忍不住捏了捏小孩的红脸蛋——“你弟弟真可爱啊!”
 
  这时,小孩忽然躲开了,然后伏在男孩的耳边甜甜地叫了一声:“阿爸……”
 
  我顿时惊诧了,有点不相信我的耳朵,这时,小孩又冲男孩叫了一声:“阿爸……”
 
  我终于听到男孩回应了声:“嗯!”
 
  我的目光在大男孩和小男孩身上来回打量,大男孩整个脸都红透了,令他那抹高原红都显得不那么明显。
 
  我问男孩:“这是你的儿子?”
 
  男孩回答道:“是的。”
 
  “那你多大了?”
 
  “19……”
 
  我更加惊讶起来:“你……19岁……儿子就两岁半了?”
 
  男孩笑了笑,说:“他是我从山里捡回来的。”
 
  这时,我想我的眼中肯定泛起了更大的好奇,令男孩不自觉地讲了下去。
 
  “前年,我去山里打柴,傍晚回家的时候,经过山路旁一个人家,听到房子里不停地传出一阵阵嘶哑的婴儿哭声,显然孩子哭了很久了。于是,我就叫了几声,结果都没有回应,只有孩子一直哭着。我犹豫了下,就推门进去了。我看到个小男孩躺在炕上虚弱地哭着,好像饿了很久了。我给他喂了点水,心想,他家的大人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。而后,我就转身出去找他的家人。在门前的一条小路土,我看到了一排脚印,于是,我就循着脚印走下去。路上,我不停地喊着,但是始终没有回应……走着走着,我忽然看到地上满是暗红的鲜血,再往前几步,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硬个木桶,再往前,看到远处,一群狼围在一起,分食着自己酏‘猎物’……我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我不敢再待下去了,于是回到房子抱着孩子下山了……”
 
  “后来呢?”我有些追不及待起来。
 
  “后来,我就带他回家。向乡亲们一打听,才知道这孩子是一个老人带的孤儿,可是,孩子最后的一个亲人也被狼吃了……”
 
  “然后,你就收养了他?”
 
  “是的,由于我阿爸早就过世了,我认他做‘儿子’!”
 
  “可是,你还这么小,才19岁,连婚都没有结,怎么就愿意收养一个陌生的孩子呢?”
 
  “为什么不愿意?他可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啊!既然是我第一个发现了他,那我就应该把他养大啊!如果我都不管他,那谁管他呢?”
 
  我的心激动得战栗起来。原来,这个男孩,不,这个19岁的男人,只因为是自己第一个发现这个可怜的孩子,就马上勇敢地、坚决到不假思索地承担起了抚养的责任。
 
  原来,在他澄净而坚毅的心里,他已然把自己眼前的悲悯化成了一种神圣的责任,并不惜为其操劳一生!
 
  这是多么圣洁而博大的爱啊!你、我、他,这凡尘俗世问有多少人,见识过多少悲情之事,然而,又有几人能将眼前的悲悯化作自己神圣的责任呢?
 
 
 
纯真友情超越生死《读者》2010年第14期
作者:李公尚
 
 
  过去的伙伴不再和她来往
 
  11岁的女孩帕西得了一种怪病,怕见阳光,不停地掉头发,牙齿也开始松动。医生说这是一种病因不详的血液病,暂时无从对症下药。危险的是,这种血液病还可能会传染别人。
 
  为此,帕西只好离开学校,待在家里。她的父母悲伤地看到,帕西过去的伙伴不再和她来往。
 
  一天,帕西的父母听到房后的墙角有人在低声说话,他们走到后阳台上往下看:一个小女孩正趴在草地上,把手伸进半地下室的窗口,握着从用黑色窗帘挡住的窗口里伸出来的一只手,对着地下室交谈。窗口里伸出来的手,是帕西的手,她的手指甲开始脱落,手上缠满了绷带。
 
  帕西的父母认出趴在草地上和帕西交谈的,是叫林洁的中国女孩。三年前他们听帕西的老师说过,林洁刚来到帕西的班上,不太会讲英语,上课从不提问,老师让她回答问题,她急得直摇头,追问得多了她就掉眼泪,班上的同学都觉得她很怪,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。只有帕西经常和她在一起,教她说英语,纠正她发音。那时,帕西的父母不赞成帕西和一个不自信的人交朋友,但是帕西一直背着父母和林洁交往。
 
  帕西的父母在后阳台上看着两个孩子手拉着手隔着窗户谈了很久,非常感动,没有去打搅她们。但是事后,考虑到帕西的病症有可能会传染给林洁,就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一次林洁的父母,一是去表示感谢,二是告诫林洁的父母应注意林洁不要被感染。结果,林洁的父母从此不再允许林洁去找帕西。
 
  帕西的父母为她俩保守这一秘密
 
  为了不让帕西感到孤独,帕西的父母为帕西养了一条小狮子狗和帕西做伴。一天黄昏,帕西的父母在阳台上为狮子狗洗澡,狮子狗突然从澡盆里警觉地站立起来。帕西的父母顺着狮子狗的目光望去,只见林洁拖着一只挎包,从后院的树丛下钻进来,悄悄地爬向半地下室的那扇窗口。窗口的黑色窗帘一掀,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手,林洁见了,迅速伸出自己的手向前紧紧地握住。帕西和林洁就这样又隔着窗户热烈地交谈起来。大约过了一个小时,林洁从挎包里掏出自己前一天的作业本交给帕西,帕西则把另一些作业本还给林洁。
 
  从此,帕西的父母注意到,林洁几乎每一个下午都是这样悄悄地来看望帕西,除了交换作业本,林洁还经常带来她从自家的后院里采摘来的鲜草莓、西红柿和紫罗果与帕西共享,她告诉帕西,只要闻一闻这些水果,就能感觉到太阳的味道。
 
  帕西的父母被这两个孩子间超越生死的纯洁友情感动了,决定不去打断她们的这种交往,并为她俩保守这一秘密。
 
  一天,帕西听林洁给她讲完中国关于牛郎织女的民间传说,萌发了想在夜晚出来看看夜空中银河的念头。林洁告诉帕西,她可以帮助帕西实现这一愿望,“反正现在放暑假了,我可以白天在家睡觉,等到夜晚我爸爸妈妈都睡着了,我就悄悄地从我家的后窗爬出来,然后来接你。你只要不惊动你的父母就行。”林洁鼓励帕西说。
 
  那天晚上,林洁帮助帕西爬出那间半地下室的窗户奔向原野。两人先去了学校果园旁边的葡萄架下,去听牛郎和织女是否正在隔着银河说话,然后又去林中那条通往大海的小河。河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,借着月色,她俩采撷了许多鲜花,然后把花瓣撒进小河支流的一条小溪,再把脚伸进溪水,任脚下的小鱼戏逐她们的双脚,两人快乐地咯咯大笑。林洁告诉帕西,撒过花瓣的溪水,一定非常有灵气,可以治好所有人的病痛,到那时,帕西一定能和其他人一样愉快地生活。
 
  两个人回家时路过镇子里的一家便利店,在店里买东西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帕西。脸上荡漾着幸福的林洁和帕西突然察觉到这一点,赶紧手拉手地离开了商店。
 
  从此,帕西经常向林洁回忆起那个夜晚的美妙,却再也不提再次外出的事。林洁知道,一定是那天晚上商店里人们的目光刺伤了帕西。
 
  警察开着车远远地跟着她俩
 
  一天下午,林洁又像一只土刺猬一样从草地上爬向地下室的窗口,刚一握住帕西的手她就急切地告诉帕西,她今天去剪头发了。隔着窗帘,帕西看到林洁的头发剪得像男孩子一样短,林洁笑着说,我只想让我的头发和你的头发一样长,在别人看来,咱俩没有什么两样。
 
  那天晚上,帕西和林洁又相约来到林中的小溪旁,两人嬉戏着溪水笑着唱着说着,不知过了多长时间。后来巡逻的警车发现了她们,警察下车告诉她们,过了午夜,任何人在公共场所逗留,都是违法的,因此,她俩要被带到警察所去接受调查,然后再通知她们的监护人来把她们领回家。
 
  帕西哭了。林洁只好把她俩的秘密告诉给警察,并说如果她的爸爸妈妈知道她和帕西交往,她就再也见不到帕西了。警察听了,犹豫了一下,温和地说:“我可以不把你们带往警察所,但是我仍然要把你们送回家,你们还都是未成年人,必须受到成年人的保护。”
 
  帕西依然哭着不肯动身,警察说:“小朋友,我当然知道我该怎么做。我的意思是,你们两个人先走,我会看着你们走的。”
 
  于是林洁和帕西手牵手,穿过林子朝镇子的方向走去。警察开着车,并不开大灯,远远地跟着她俩。
 
  帕西闻着月饼,露出永恒的微笑
 
  林洁和帕西的秘密被小镇上越来越多的居民保守着。每天夜里她俩悄悄地溜出来时,在她俩身后的某个地方,总有一辆不开大灯的汽车悄悄地跟随着。镇议会里报名义务为她俩做夜晚监护人的居民越来越多。
 
  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里,林洁和帕西来到学校的葡萄架下,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默默无语。为了让帕西快活起来,林洁告诉帕西今天是中国的中秋节,是吃月饼的节日,为此她还带来了中国月饼让帕西尝一尝。接着,她为帕西讲了中国关于嫦娥奔月的民间传说。
 
  帕西紧抱着林洁送给她的月饼,不停地闻着,却无法吃,她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。她憧憬地仰头看着美丽的月亮,幸福地听着林洁娓娓道来的美好传说,渐渐地身子依靠在林洁的怀里,脸上带着永恒的微笑。
 
  帕西的葬礼是在夜间进行的。为此,镇议会通过特别法令:在夜间葬礼进行期间,全镇实行交通管制。那个夜晚,林洁由帕西的父母陪同,抱着帕西的骨灰走向墓地,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,默默地跟随着无数辆的汽车,所有的汽车都没有开大灯。
 
 
 
童年的馒头《读者》2010年第14期
作者:聂作平
 
  如今的幸福生活使我欣慰,不过有时心底也会泛起一缕儿时的苦涩。
 
  那时候,娘拉扯着我和妹妹,家里穷得叮当响。我在五里外的村上小学,六岁的妹妹在家烧火做饭,背着那个比她还高半截的竹篓打猪草,娘起早摸黑挣工分,日子清贫得像一串串干枯的空笼花。
 
  有年六一,学校说是庆祝儿童节,每个学生发三个馒头。我兴冲冲地对娘说:明天发馒头,妹妹一个,娘一个,我一个妹妹笑了,娘也笑了
 
  那天,学校真的蒸了馍。开完会,我手里多了片荷叶,荷叶里是三个热腾腾的大馒头。
 
  回家路上,看着手中的馒头,口水一咽再咽,肚子咕咕地叫着j吃一个吧,我对自己说,于是先吃了自己那一个三两口下肚,嘴里还没品出味儿,馒头已不见了叉走了一段路,口水和肚子故伎重演,而且比刚才更厉害。咋办?
 
  干脆,把娘那一个也吃了,给妹妹留一个就是了。娘平时不是把麦粑让给我和妹妹,她只喝羹吗?娘说过,她不喜欢麦粑呀!
 
  当我回到家时,呆呆地看着手中空空的荷叶,里边连馒头屑也没一星了。
 
 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门,怎样躲过妹妹的眼神妈妈笑笑,没吭声。同院的二丫娘过来串门,老远就嚷嚷,平娃娘,平娃娘,你家平娃带馒头来了吗?你看我们家二丫,发三个馒头,一个都舍不得吃,饿着肚皮给我带回来了。娘从灶间抬起头,“可不,我家平娃也把馒头全带回家来,你看!”娘说着打开锅盖,锅里奇迹般地蒸着五个白中带黄的大馒头!“你看,人家老师说我家平娃学习好,还多奖励了两个呢!”
 
  二丫娘看着我,我慌乱地点点头……
 
  那天晌午,娘把馒头拿给我和妹妹,淡淡地说:“吃吧,平娃,不就是几个馒头嘛!”妹妹大口大口地咬着馒头,我却哇的一声哭了。后来,我发现,就是那一天,我的童年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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